曙光城书房
莎夏在侍女和亲卫的伴随下来到了书房的门口。虽然手上没有镣铐,但是从亲卫们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们并未放松对自己的戒备。
她默默叹了口气,敲了敲书房的大门。
“请进。”
推开大门,她看见了坐在书桌后面的帕西,埋着头奋笔疾书,显然正在处理政务。
她很多年没看见如此勤政的领主了。
“希望衣服合你的身。”帕西放下羽毛笔抬起头来。莎夏的衣服除了当时她穿着的那套骑士服,其他的都留在了那个营地里面。而帕西的城堡里面……并没有贵族女性的服饰。
在裁缝做出符合她身材的衣服之前,她只有侍女服可穿。换句话说,女仆装。
这个时代的女仆装和地球上的那种不一样,是裙摆及踝,几乎不裸露肌肤,方便做家务的实用型服饰。但是帕西不得不承认,美少女……穿什么都好看。
“还好,总比没衣服穿要好。”莎夏扯了扯裙摆。
“请坐。”帕西伸手比了比书桌前的一张椅子,一边从茶壶里倒出两杯热气腾腾的红茶。自从穿越之后,红茶就成为了他的爱好品之一——这是为数不多的,能够让他回想起前世的东西。
莎夏拉开椅子坐下,端起茶杯缀了一口,品味着红茶的芬芳。许久才问道:“你叫我来,恐怕不是为了请我喝茶的吧,殿下?”
“当然不是,不过放松一下也没什么坏处。”帕西耸耸肩,“还有,不用叫我殿下,叫我帕西就行。”
“你也可以直接称呼我莎夏。”莎夏说道。
接下来的十几分钟里,两个人皆是相视无言。温热的茶水,静谧的书房,莎夏那紧绷了十多年的心弦,突然有了些松懈。
“你知道你在昏迷的时候说了些什么吗?”帕西放下杯子,双手交叉抵住下颌。
莎夏心里苦笑一下,该来的还是来了。默默品味了一下帕西的话,却是一愣“我说了什么?”
“你一直在重复一句话:‘永远长眠未必是死亡,行走人世未必是生者。’就是这句话。”帕西直视着女孩的紫色瞳孔。
“你想问我什么?”莎夏问。
“只是对你更好奇了。”帕西笑笑,“而且说不定我能帮上什么忙……退一步说,你现在在曙光城,我们是利益共通的。你惹上的麻烦,也许会波及我的领地。现在?能告诉我你的故事了么?”
“你不害怕么?我以为你会恐惧的。”莎夏轻声说。
“如果我是那帮无知的贵族,恐怕已经把你烧死在火刑架上了。”帕西脸色平静,“但是我是帕西瓦尔,我在蛮荒境能够抵挡活尸大军,可不是靠我的王家血统。”
莎夏沉默了一会儿:“我是个实验品。”
“说来听听。”帕西搬来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长一点没关系……我喜欢听故事。”
她开始娓娓讲述这个像是胡编乱造的故事。在那个漆黑的梦境之中,她的母亲被绑在十字架上歌唱,她是一个实验品,以及在那个闺房里面,她写下的文字……很多很多。在她讲述的时候,男人的姿势几乎没有改变,脸色保持着冷静。
“大概就是这样。我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我一直有一种奇妙的体制……能够感受到一些其他人感觉不到的东西,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莎夏像是用光了力气一样,“妈妈很显然不懂异文,但她知道有这种语言,而且利用我……依靠我来把它写出来。为什么我反而会?是谁教我的?还是我创造出来的那种语言?”
“我也不知道。”帕西耸耸肩,“对了,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对我是什么感觉?”
“很难描述……怎么说呢……直到我看见你领地上的那些蒸汽机,我才意识到,你给我的第一印象是一堆机械和齿轮。”
帕西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他想起了那些光怪陆离的梦境。在梦境里,他的身体就是化为了无数的齿轮和连杆,像是机械一样。
“那么接下来……我要问你一些问题。”帕西起身,拉上了落地窗的窗帘,屋子里一下子陷入黑暗。帕西点燃桌上的烛台,烛光照亮了两人的面孔。
“接下来我会问你很多个问题,每个问题你只有5秒钟的时间做出回答,答案只能是肯定,否定,以及介于二者之间。五秒之后,不论你有没有做出回答,我都会问你下一题……明白吗?”
“嗯。”莎夏点点头。
这些问题,不是帕西的瞎编乱造,而是来自系统图书馆里面的一本书:
《san值的测试及决定因素》
san值,这是来自地球的一个概念,是Sanity(理智)的数量化,某种程度上可以认为是精神力。比如看见某些超自然的事物、或恐怖过头的事物以致精神受到刺激时,san就会下降。
里面的题目他翻看过一遍,这种A、B、C三选一的形式来自著名的《卡特尔16种人格因素问卷》,通过回答来打分,再以分数评定人格类型。以前为了追女生,他对心理学有过一些了解。
但是那些问题……实在是有些奇怪。
“你的名字?”
“亚莉珊德拉。”
“年龄?”
“19。”
几个简单的问题之后,正餐开始。
“你认为世界上有恶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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