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化学研究所，帕西一眼就看到了那座不大的蒸馏装置。化工部部长卡莱弯着腰，看着玻璃器皿里面发生的变化。
帕西咳嗽一声，老炼金师才注意到了帕西的存在，起身行礼道：“殿下。”
“免礼。”帕西摆摆手，看向桌上的装置，“这就是……”
“是的。这就是您要求我设计的，蒸馏装置。”卡莱点点头，“效果完全可行，可以蒸馏提纯那种……叫乙醇的东西。”
帕西点点头。这是他交给化学研究所的第二个任务——设计一套蒸馏装置，用于提纯酒精，也就是乙醇。但是酒精除了用来喝和消毒，还有一个作用。
那就是制造香水。
在晨曦王国，香水的配方一直掌握在王都炼金协会手中，虽然在贵族之中颇受欢迎，但是每年的产量只有少得可怜的一千瓶，所以价格及其高昂。帕西正是看中了这一点，打算生产香水作为外销产品。
不过对于帕西来说，他无需用昂贵的香料来制作香水，只要用酒精浸泡捣碎的，带有香味的花瓣就行。
“但是这些量远远不够。”帕西看了看卡莱蒸馏出的一小杯乙醇摇摇头，“我需要的量非常多，不是几名学徒加班加点就能生产出来的。我希望你能够设计一套化工系统来生产这些东西。”
“化工系统？”卡莱有些迷惑地重复了一遍。
“就是由数个反应装置构成，只要投入原料就能不断生产出产品的装置。可以保证产品的量产。”帕西将化工生产的原理大致介绍了一遍，“我只负责提供思路，具体怎么完成由你来决定。”
“这是个很新颖的想法。”卡莱点点头，“我会试试看的。”
“除了乙醇，我要你制造一种叫做肥皂的东西。”帕西说出了此行的另一个目的，“我要你生产一批肥皂。”
“就是《初等化学》里面的皂化反应？”卡莱摸了摸下巴，“我明白了……不过皂化反应需要油脂和碱……这些原料从哪里来？”
“我会派人给你送过去的。”
油脂这东西好说。北境不缺乏产油作物，从植物里面能轻易榨取出大量廉价的油。至于碱，在四王子的记忆中这个世界有一种叫做洗涤石的东西，主要成分就是天然碳酸氢钠。帕西已经和梅拉打了招呼，她过几天就会送来大量的洗涤石。
肥皂，香水，蒸汽机，这三样东西将会取代矿石，成为曙光城对外输出的主要商品。
唯一的问题就是，他还是没办法联系上任何一支商队。现在只能等待那位女商人重返曙光城了。希望她能对这些东西感兴趣吧。
除了轻工业，重工业的发展也在蒸蒸日上。兵工厂的第二代十二磅火炮已经交付。相比以前的六磅炮，新炮的威力更大，但是加工难度却没那么大——对蒸汽镗床而言，钻六磅炮和十二磅炮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而十二磅炮却能在1.5公里的距离上对敌人造成有效杀伤。
不过，本着口径即正义，射程即真理的原则。帕西直接开始了第二代后装线膛炮的设计。
这门火炮首先要采用立楔式炮闩，类似于一道垂直炮膛的运动门。打开时装填炮弹，放下时完成闭锁。内部还要安装闭气环来封闭炮尾。闭气环为铜质，为漏底短圆筒状。发射时的高压燃气作用于铜环使其变形移位，实现对炮管的封闭。
至于火炮口径，帕西谨慎地选择了75毫米。这种火炮将会是曙光城最有力的支援。
光有火炮还不够。帕西还想要设计榴弹，也就是所谓的开花弹。这么先进的火炮如果只是发射长尖实心弹实在是有点浪费。但是线膛炮的炮弹引信很不好解决。引信不管有没有保险装置，基本结构都是弹簧击针式。这就需要两种东西：雷管和弹簧。雷管里面的雷酸汞没有难度，弹簧才是难点——弹簧的硬度和弹性都是未知数，只能依靠大量的实验来一次次修改了。
早期的线膛炮炮弹是类似米尼步枪弹的技术，利用爆炸气体使弹底扩张镶入膛线。所以弹体外部必须有一种软质的金属包裹，铅就是一种最合适的金属。而火炮的发射药暂时还是使用黑火药。至于口径更大的火炮，在两酸实现制取之前基本上没指望。
围墙上的哨楼中，一名曙光军的士兵穿着大衣，背着步枪，在风雪中站的笔直。肩膀上的臂章显示出他是一位班长。
莱恩缓缓呼出一口气，看着它在风中凝结成白雾。换做以前，他是绝对不会在冬天迈出家门一步的。他没有棉衣，只能靠家里的火炉取暖。但是自从加入曙光军，每个人都配发了两套冬季军服。那笔挺的灰色军服穿在身上，莱恩感觉自己的腰板都挺直了许多。因为他在那次战斗中作战勇敢，还被升为了班长。那个精致的肩章让过去的队友们羡慕不已。除了军服，轮到站岗的人还会分发厚重的棉大衣和帽子，还有殿下发明的叫做围巾的东西。这让他即使站在寒风之中，也没有感觉到无法忍受的寒冷。
他稍微调整了一下站姿，估计了一下换班的时间，接着看向围墙外面的蛮荒境。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认那里除了野兽啥也没有，野兽中最凶猛的也不过是冰原狼而已，根本没可能越过这道围墙。自从那次战斗之后，他已经不会对那片未知的土地放松警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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