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输了。”帕西忍不住笑了起来。这种靠着知识碾压别人的感觉可真是不赖，尤其是对方还是个美少女。
“再来一局！我一定能赢！”莎夏鼓了鼓腮帮子，重新摆好棋子。很显然她已经被这种新奇的游戏吸引住了。
帕西的目光却落在了女孩的身上。一身宽松的白裙，映衬着象牙般的皮肤和同样的银色头发。女孩身体微倾，白皙的手臂裸露在外——自从暖气系统在城堡投入使用，她在城堡里面就换回了宽松的夏装。
帕西有些尴尬地别开视线。
“怎么了？”女孩有些奇怪地抬起头来问道。
“没事。”帕西咳嗽一声，“游骑兵部队的训练怎么样了？”
“老实说，我从未见过如此优秀的士兵……他们的意志堪比骑士。”莎夏答道，“你的那些训练方法……我是说，训练游骑兵的办法，意外地很有用。”
“当然。”那可是后世训练特种部队的方法。帕西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
“我现在都有些好奇最后训练出来的会是一支什么样的军队。”莎夏有些感慨地说道。
“你很快就能看到的。”帕西笑道。
“话说你打算什么时候举办婚礼？”莎夏突然没由来地问了一句。
“是……什么？”帕西下意识地应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婚礼。我们的婚礼。”女孩紫色的瞳孔直视着帕西，“你打算什么时候举行？”
“按照我们的规矩……要回王都一趟，在我父亲的见证下举办婚礼。而现在晨曦的局势……你知道的。所以一时半会儿不着急。”帕西的脸上有点发烫。
莎夏沉默了一会儿，低下头摆弄那些棋子，低声问道：“殿下……在您眼中我算是什么呢？”
“什么意思？”帕西一愣，她已经很久没有用敬语对他说话了。
“我想要知道……我对您的用处有多少。”莎夏捏起一只棋子把玩，声音干涩，“您拥有强大的军队和高超的智慧，我相信总有一天这个国家会是您的。但是我呢……我起到作用了么？如果没能跟上您的脚步，总有一天……我会被您抛弃的吧？”
她很清楚自己的位置，一个空有名号却受制于人的公主。如果自己做的不好……还能留在这里么？这些天来她已经喜欢上了这座名为曙光城的领地。可是如果做得不够好，迟早还是会被赶走的吧？
帕西停顿片刻才轻笑了出来：“我现在教你最后一条国际象棋的规则……看到这些士兵了吗？”
他拿起一只代表士兵的棋子，“士兵是最弱小的棋子，但是只要他们冲锋到敌人的底线……就会变成最强的王后。也许所有的卒中只有一枚能做到，但就算血流成河也要往前冲，这就是卒的命运。”帕西凝视着女孩的眼晴，“用王后取胜的棋手绝不是最好的棋手。我知道你一直努力地向前冲，这就很好了。生日快乐，我答应你的礼物。”
帕西就像是街头的杂耍艺人一样取出一个纸盒，里面摆放着一对交叉的左轮手枪，象牙枪柄，钢铁枪身，工匠雕花，兼具精美和实用。枪柄上面刻着一行小字：献给亚莉珊德拉。
“今天是你的生日吧？生日快乐。”帕西笑道，“那纸婚约上面有你的生日日期……你不会忘记了吧？”
莎夏没有回答，看着枪身上面的那行小字，她的眼睛有点湿润。
她从来没忘，只是希望有人愿意记得而已。
上一次收到生日礼物……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从今天起，我，帕西瓦尔·阿尔弗雷德·德斯提亚，以我的名义发誓，承认亚莉珊德拉·拉文戴德·科迪克斯为我的未婚妻。”帕西站起身来，朝着女孩伸出手来，像是邀请女孩在舞会上一同起舞。
“你愿意接受么？亚莉珊德拉小姐？”棕色的瞳孔直视着紫色的瞳孔。
“嗯。”莎夏尽力维持着自己的声音，轻轻握住帕西伸出的右手。
在他们身后的窗外，曙光城如一张光辉的棋盘那样展开，仿佛直抵世界的尽头。这片大陆仍然在按照原先的轨迹发展着，贵族们仍然声色犬马，诸国仍然明争暗斗，内战的继续内战，发展的继续发展。而变革的浪潮，如同执棋的手一样悄然降临。世间再无人能下那样宏大的棋。除了那些被命运选择、也自己选择命运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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