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虫倒吸了一口凉气。
随后心脏像是被嬉闹的小鬼揪住，使劲儿的撕扯。
很疼。
“你把话说清楚，你说得是不是条绒？他要和谁结婚？”
夏虫抓住店员的胳膊，打翻了桌上的水杯。
“哎呀，好疼！”
店员的胳膊上被抓出了红印，估计马上就会发青发紫。
夏虫连忙松开了手，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瞧了瞧眼角挂泪的店员，拿出一枚银币。
“你给我详细讲讲。”
店员接过银币，破涕为笑，扭头瞧了瞧——此时正值清晨，老板不在，店内也没什么客人——他将银币装在了口袋里，擦干净桌子，给夏虫重新倒了一杯水，然后坐在他对面。
“咱们飓风帝国的国王只有一个儿子，名为条绒，是为王储。”
店员如同说书的人，摇头晃脑道：“话说这条绒王储年幼时，老国王曾为他定下一门亲事。这门亲事奇怪得很，不定王公将相之女，却定了一个盗贼之女。”
他拿起水杯，润了润喉咙：“据说那人是个传奇盗贼，怪好的大师级人物。当年潜入国家宝库，偷盗国宝‘风神低语’，等王宫内发现已经是三个月后的事情了。老国王爱才，便下令寻找这位盗贼。”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了七八年的寻找，还真叫老国王给找着了！原来那盗贼娶了伯爵的女儿，就在飓风帝国南部省份生活。老国王开心极了。他邀请这位盗贼出仕，却遭到了拒绝。老国王以为他是担心国宝失窃会给他带来不利，便出口允诺不追究国宝的事情。”
“那盗贼却言：‘风神低语不过是借用，总有一日会还了你。只是我心中有苦，不愿意再向任何人效忠’。老国王一瞧这话，非常惋惜，便与他交下朋友，时常探望，不再提及出仕的要求。后来那盗贼常向老国王借钱玩乐，久而久之欠下了巨额债务。他临死前自知无法偿还，便女儿许给了年幼的王储。”
夏虫听着这来龙去脉，心中仍有疑惑。
他心道：“国王与维克托若真是好友，如何会放任维克托欠自己的钱，落得要用女儿还债的地步？再者，条绒他爹多半也和条绒一样，不是什么好货，在他眼里，巨额债务怎么就能用一个小女孩相抵了？”
正想着，打门外进来三个商人，恰好听见了店员说的话，领头那个人笑骂道：“你这混小子，缠着我们讲些故事，便是要来骗人家钱的吗？”
店员连忙跳起来，往后快步撤走，对着夏虫笑道：“哎呀呀，已经听了，可不许反悔。一份土豆，一份牛肉！”
夏虫还未听到后来的事情，急于知道条绒结婚的具体情况，心底下一琢磨，既然这事是商人们讲出来的，何不直接问他们？
于是站起来与那三个商人打招呼道：“三位是要吃饭吧？请坐这边。”
领头的商人笑问道：“怎么，你要请客？”
夏虫对店员喊道：“好酒好菜招呼着！”
商人们见夏虫对此事上心，不由得啧啧称奇，想来时间倒也充裕，讲讲也无妨，便在夏虫的桌边坐下了。
夏虫道：“不瞒几位，我这人听故事最怕听到一半。刚刚那小伙计说是条绒王子要结婚，却只讲了前因，没了下文，真是抓挠得人心里痒痒。”
领头那位笑道：“你这脾气，倒与我一样。我刚刚听见他给你说到‘老国王爱才交友，大盗贼离别托孤’，那我就接着给你讲。”
夏虫挤出笑容，问道：“怎么听这话，倒真成了说书人的故事，还有板有眼的？”
商人纷纷道：“你却是外国来的，不知道咱们飓风帝国的事。”
“这王储的婚事闹得沸沸扬扬，多少领主齐聚首都，自然有好事者传来传去。”
“可不，最后形成了许多版本，咱们最钟爱这个‘王宫版’。”
“何谓王宫版？”夏虫问。
“便是从老国王亲随那里传出来的。”
“原来如此。哦，先生请讲。”
“嗯，咱们接上传奇盗贼将女儿许给王储。按照传闻，那盗贼并非要用女儿抵债，而是两方约定，若他女儿20岁生日时仍没有办法还清债务，便要她嫁给王储，将盗贼的遗物作为嫁妆，算是还债了。”
“盗贼的遗物是什么？为什么不直接用它来还债，还要搭上女儿？”
“我听人家说，盗贼的遗物非常神秘，是从祖上传下来的一件宝贝，但谁也没见过。按照盗贼的说法，这宝贝只能看，不能拿，又必须是自家人，方能前往其所在之地。故而祖宗规矩不能破，若还不上债务，便得让女儿嫁给王储，带他们去瞧那宝贝，只当还债。”
“原来是这样。那为什么定下20岁生日呢？”
“对这个，很多人的看法不同。但有一种说法流传最广，便是那盗贼家族并非普通人族，20岁样貌定型，此生再不改变，被称作‘不老容颜’。盗贼临死前，将一枚铜镜交给了老国王，那上面预言了女孩20岁时的样貌，据此查找，便找不错人。”
“万一那铜镜是假的呢？这老国王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咱们以前也都这么想，可那这次女孩主动回来，跟这铜镜上的模样几乎相同。我听一位朋友讲，铜镜上有魔法契约，老国王当初是亲眼看着女孩滴血认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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