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底的天已经算很冷了，手没保暖的东西挡着，当然也冷，他以前觉得大冬天光着手去牵手的人都是傻逼，可是现在他觉得——
谈恋爱真他妈是能改变一切的。
光着手，手就是冻掉了也乐意。
走着走着，身边的人手动了动，他有所察觉，周敏询问的声音传过来：“咱们还有多久到，大概？”
这家餐厅她应该是没去过，顾易目测了一下大概距离，现在两人在步行街上，人挺多的，没办法快走，他保守估计：“应该还有十分钟。”
顾易一偏头，就看到周敏的表情变得有些纠结。
她鼻头红红的，眼尾的眼线微微上挑，睫毛整齐浓密，戴着的毛线帽是他送的，米白色的帽子下面还是多色耀眼的头发，披在黑外套上特别醒目。
周敏的长相算是挺标准的御姐型，身高身材都是。
他看愣了一下，居然觉得她这么睁大眼睛吸鼻子的样子……很可爱。
真的可爱。
顾易喉头微动，脑子里空空的，还没想好说什么，手心突然一空。
可爱的女朋友似乎是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过后，把他的手松开，毫不犹豫插进了自己口袋里。
“我不行了……”她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跟她一样做：“你也把手插口袋里吧，我觉得我好像牵着一块冰，咱俩何苦的呢？快他妈冻死了。”
顾易：“……”
顾易觉得自己一口气堵在胸口不上不下的，差点儿没背过气去。
算了，他想，女生……比较不抗冻。
这么一弄，接下来的路上明显就沉默了不少。
周敏是很讨厌那种手很木很木、半点儿感觉不到对方肌肤触感的感觉——都冻到没触觉了还牵啥呢？
她就想说先各自暖暖吧，怪难受的。
结果她说完之后，发现顾易没和她一样，他皮肤几乎没比她黑多少，手背也是，现在冻得指尖和关节都红了，明明有口袋也不插进去，就在外面晃着。
虽然指头修长看着很好看……但是多冷啊！
而且他又不说话，周敏就开始反思刚才她是不是做得太直接了。他没拒绝，但是他在憋着气？
她飞快地扫了眼顾易的侧脸。
虽然线条还是很柔和，还是那副干干净净和和气气的表皮样子，但唇角平直，视线直视前方。
他很甜的，平时这时候该跟她对视然后嘿嘿笑一下。
但他没有。
唉，果然心里别扭了吧。
恋爱就是容易为屁大点儿的小事烦恼。
周敏转念一想，鉴于以前的那些经验来说，这么大点儿事抱着哄哄估计就翻篇了，但是这么多人往前走，抱着哄难度太大。
于是她开始思考新的对策。
想得太过投入，耳边骤然响起喇叭声的时候她都没回过神来，直到胳膊上传来一股猛力——
她整个人撞到熟悉的怀抱里，额头也磕在那人肩膀上，她还没来得及抬头，头顶传来顾易的声音。
“你不知道看路？！”
“……”周敏注意到他们站在步行街最末端，和车到人行道交叉相连，是一个拐角。
顾易的表情……很严肃。
他刚才问她的那句话也很严肃，语气生硬又着急。
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蹙着眉，捏着她胳膊的手力道还是很大，隔着那么厚的外套都快把她抓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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