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啃书居 >> 盗墓笔记之秦皇陵 >> 第3章  建房

分家后不久,某天美丽放学回家,却看见家中的衣橱、床、黑白电视都被搬了出来。有人正在抡着锤子在砸墙。美丽的妈妈走了过来,跟美丽说,“从今天起你就暂时住到你二伯家。咱们家要建房了。”

美丽不记得有任何情绪,只是按照妈妈说的,当晚便住在了二伯家。二伯家与美丽家是靠在一起的,与美丽家一直住的泥房子不同,二伯家早早地就住上了水泥砖房。而美丽的爸妈从那天起,就以天为被,地为墙,住在了外面。夏天下雨并不是很多,外面除了有蚊虫外,倒也还凉爽。

美丽的爸爸那段时间也是在家的,毕竟建房也不可能完全依靠一个女人。但即便如此,美丽记得妈妈每天凌晨三四点就得起床,除了要给爸爸和她洗衣服外,还要开始准备几个工人的早餐。为了可以省点钱,美丽的妈妈和爸爸就充当起了工人。美丽的妈妈每天在太阳下,也是跟着其它几个男人一起一遍又一遍地搬运着砖头。之后还得操心着大家的饭食。好不容易熬到晚上了,大家吃饱喝足后,自然是女人的事情收拾残局。于是,虽然美丽的爸爸也是辛苦的,但六点便可以休息下来了。美丽的妈妈却要忙前忙后到九点才能真正稍作休息。

大人们忙碌着,美丽的日子却一如往常,没有长大的好处就是永远不需要负担生活的重量,因为已经有别人替你扛了下来。你要做的只有茁壮成长以及认真学习。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美丽的日子太顺,生活有点看不下去了。某天放学,美丽和同村的小孩子在门口玩耍,因为家里的施工师傅把施工材料都堆积在场上,于是嬉笑追逐间美丽被绊了一脚,在跌倒的瞬间,她下意识地用手撑地。等她起身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手臂没有了知觉。她一下子懵了,边哭边说:“我感觉不到我的手臂了怎么办,我们家没有钱给我治病怎么办?”多年以后回想,美丽也不知道,明明觉得那时候是无忧无虑的,为何受伤后第一个想到的事情居然是自己的受伤会给家里带来多大的负担。

高云云那时正在慌忙地准备着晚饭,突然听到美丽的哭声,闻声赶来。被吓傻的美丽根本听不到妈妈的询问。旁边地小伙伴也是被吓的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战战兢兢地把事情跟高云云说了下。

高云云听完,瞬间崩溃了,她破口大骂,“你为什么就是不能让人省心呢?你为什么就不能体谅下我呢?你是嫌弃我日子过得轻松吗?”她下意识地高举手掌,看着还在啼哭的美丽,最终却重重地落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她火急火燎地叫来艾建国,带着美丽赶去了离家不远的乡村卫生所。医生检查了一下,告诉艾建国和高云云,美丽的右手臂在关节上面一点点的位置骨折了,因此需要打上石膏。医生用剪刀剪开了美丽的衣服,用石膏裹住美丽右手的位置,再用纱布将右手吊挂在了美丽的脖子上。

此时的美丽总算是从惊吓中恢复过来了,看见妈妈也没有了刚来的火气,也就放心了下来。

医生叮嘱要保证手臂保持这个姿势不变,不可以使力,更不可以随意挪动。

回到家已经天黑了,为了更好地照顾美丽,今晚美丽和爸妈睡在一起。因为房子已经拆掉了,又没有其它地方可以去。艾建国和高云云干脆直接把床置办在场上,就睡在外面。第一天晚上,美丽疼地睡不着,左躺不是,右躺不能。妈妈也是跟着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得把美丽像小时候一样抱在怀里,轻轻地拍着她的背,说着“睡吧,睡吧……”。

美丽疼地难受,却很享受被捧在怀里的感觉,不知过了多久也就睡着了。

美丽的右手受伤了,没有办法写字。作为全家唯一有初中文凭的爸爸也就充当起了美丽的右手。完成作业都是美丽口述,爸爸帮她书写。虽然爸爸成绩不行,早早辍学,但却写得一手好字。因为爸爸此前几乎不着家,所以美丽与爸爸并没有很多的亲密互动,更不用说抱着爸爸撒娇了。所以,美丽很享受与爸爸一起做作业的每分每秒。

艾建国跟大多数老一辈父辈一样,他并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对孩子的爱意。在他看来,他在外面挣钱就是爱的表现。虽然心里还是欢喜自己的孩子的,在外面也是时常挂念着,但表现出来的总是一副冰冷严肃的样子。

入秋之后,天气日渐寒冷。艾建国和高云云只得在床上加上了好几层棉被。最难受的日子便是下雨的时候。狂风暴雨来临的时候,想要可以入睡几乎是不可能的。不光光是因为雨打在遮盖的油布上的声音,还有需要随时担心着油布被刮走,棉被被打湿的可能。第二天早晨,若是晴天,高云云还得顶着一夜的疲惫开始一天的操持。若是雨天,她也只能唯一可以避雨的地方—厨房,一坐坐一天。

她有时在怀疑是不是自己前世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所以今世才需要像唐僧取经一样,经历着一难又一难,唯一不同的是,唐僧只要取得经书就可以结束苦难的日子了。可是自己的日子,她不知道什么事件才可以算作是她苦难的终结。

分家之后,她想了很多,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的日子就在那个泥做的房子里过下去。她决定要逼自己一把,她想要过上好日子,她不想接受生活给她的安排。所以,即便在没有钱的情况下,她还是决定举债建房。艾建国刚开始是不同意的,他不是喜欢冒险的人,更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但高云云坚信人只有把自己逼到绝路,才能反击。艾建国不想每天被念叨,只能接受这个提议。

事实证明,她是对的,欠人钱的日子总是不好受的。于是,她和艾建国更加拼命地赚钱、攒钱。两年之后,总算还了所有的欠债。虽然新建的房子并不是富丽堂皇,但至少风吹不到,雨打不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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