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熠华立刻坐倒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你——你——”庞黄不敢相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你这——这是——”
“让你办点事真难，从来就没靠谱过。”叶凝秋冲云梦澜说。后者一脸困惑，看上去跟其他人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司马仪栩的反应倒是快一点。但她刚跨上一步，叶凝秋就用更快的速度移动到她身前，做了个漂亮的抱摔动作。
“看来你也不比那个替身更强啊。”叶凝秋骑坐在司马仪栩身上，用右臂压住她的颈部，然后用左手从她的右手里抠出一个薄薄的圆片，扔到云梦澜面前，“呐，这个就是‘轻羽衣’。”
“你干什——”云梦澜警惕地看了看圆片，没敢用手去捡。
“她是卧底，你们那边曹锦局长派她来的。你想不到司马家的人会听命于曹家吧。”叶凝秋飞快地说。她把另一个同样的细细的东西插到司马仪栩的锁骨中间，一直在挣扎的后者很快不动了。
“你——”云梦澜和庞黄几乎同时说。
“放心，死不了。”叶凝秋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如珲，你该干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
一直坐在驾驶位没动的面罩人站起身，缓缓走到众人面前。“叶凝秋，你疯了吗？”他一边说一边摘下面罩，露出白皙的面孔，“你以为控制了曹局长，这事就完了？”
云梦澜忽然“啊”了一声。“你——你是——”他有些不敢相信地说。庞黄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澜叔，是我。”那个面罩人说，“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收手？你让我收手？”云梦澜用非常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好像对方告诉他今年的元旦假期取消了一样，“你竟然让我收手，这是你该说的话？！你父亲——”
“——这事我父亲有错在先，算不到曹锦局长头上。”面罩人低头看了看斜坐在地上的曹熠华，“更算不到曹熠华局长头上。再说你也不能因为这事就恨整个事故规划局啊。”
“事故规划局本身就是邪恶的。”叶凝秋插嘴说。
面罩人摇了摇头。“那只是你个人的看法。”他说，“不过你藏得倒是够深的，我真没想到——”
“——我更没想到，你居然说出这样的话。”云梦澜截住话头，狠狠地说，庞黄猜他这次是真发火了，“云如珲，你还有脸提你父亲，你父亲要是知道云家出了你这种败类，非亲手——”
“什么？他叫云如珲？”庞黄吃惊地看着云梦澜，“他是云梦渊的儿子？”
云梦澜死死地盯着云如珲，没理他。“你也不用生那么大气，他还不是让萧梦澄撺掇的。”叶凝秋也没理会庞黄的问题，不过她的语气倒很轻松，“我说如珲，萧梦澄可是你亲姨妈，你可不能对她有什么——”
云如珲的脸色倏地变了。“你胡说什么？”他厉声说，“梦澄姨妈跟这事有什么关系？”
“我哪知道有什么关系，这得问你啊。”叶凝秋的语气愈发轻松了，“你敢说你不喜欢你梦澄姨妈吗？他萧家知道事故规划局的，就只有你外公萧一鸥这一支，他的三个儿女中，你梦澈舅舅多少年不理你了，估计你自己都记不清了吧？不是你梦澄姨妈撺掇你，还能是谁呢？你可别说是你妈让你进局里的。”
“我妈是不让我进事故规划局，但她也不恨事故规划局。”云如珲好像故意忽略了叶凝秋话中关于萧梦澄的那部分，“她反倒可能更恨我父亲。”他忽然转头看着云梦澜，“澜叔，你也知道的，对吧？我父亲跟苑璃苏好上的时候，我已经一岁多了，你说我父亲是不是违反了《人类婚姻法案》？”
云梦澜叹了口气。“你父亲确实有错。”他语气不那么严峻了，“我也没办法帮他说什么好话。但你现在应该也明白了，感情这个东西，基因编辑也拿它没办法，你父亲也不过是个凡人而已。”
云如珲也叹了口气。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你们魏国四大家族还真是乱啊。”庞黄伸头朝舷窗外看了看，飞船已经开始下降了。他猜他们应该进入了建宁郡的地界。“我说二位，咱没必要掺合他们这些破事吧？光这些个人名咱都记不过来啊。”他冲仅有的两个还戴着面罩的人说，“咱有几条命能搭进去？”
叶凝秋噗嗤一笑。“啊，我差点把你忘了。”她对着庞黄露出一个妩媚的笑容，“几天不见，瞧你还挺精神的，胆儿也肥了不少。”
庞黄哼了一声。“那还不是多亏了你？”他不高兴地说。
“确实多亏了我。”叶凝秋笑着说。这时飞船终于降落到了地面上，但舱门没有自动打开。“那天晚上，在锦城医院，吴鼐发觉你在盥洗间里，还想瞒过我呢。他可能到死都没想过，要不是我给你设置了权限，你怎么进得了我们的布控室？”
吴鼐的名字让庞黄心里恸了一下。“为——为什么——”他颤颤地问，“你为什么要针对我——”
“因为我知道你会再去看璃苏。你很敏锐。”叶凝秋说，“白天的时候，你已经意识到这事不寻常了，而那时我也注意到了你。”
“那时——你在——”
“我当然就在隔壁啦，也就是晚上你进去的那间。”叶凝秋冲庞黄点点头，“吴鼐跟我说过你的论文，所以我早就知道你。当然那时我还没想到可以利用你。直到那天上午，我看到你狐疑的表情，忽然想到，牺牲你不是比牺牲璃苏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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