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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铁窗独舞

知云和樱华在伊雯面前七嘴八舌说起了有关金妍俪的事。

“真没想到,那女生竟然会是个‘恐怖分子’,我的天啊,这简直比大片都好看。那天可真把我吓死了。”

“还说呢,那个叫陆露的彻底被毁容了,得了冠军又怎样?她要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仇人在暗地里要杀她,估计打死她都不会去参赛。”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谁让她当初那么糟践别人。你听说了吗?那女生被判了。”

“这还能不判,杀了两个人,又重伤一人,造成极度负面影响。”

樱华见伊雯半天不插话,便换了一个话题,和她说起了王一凡。

樱华笑嘻嘻对伊雯说:“哎,小雯,那小刑警是不是蓝荻的属下啊?我看那天他特别勇猛的,还救了你,太刺激了,超级特工似的。你们后来有没有再联系啊?”

伊雯漫不经心回答,“有,又见过一次。”

“哎呀,那就是有希望了呗。”

“什么跟什么啊,你说啥呢?我们连普通朋友都算不上,你是不是相中了,你要是相中了我给你介绍认识认识,不过那小子年龄比你小挺多呢。”

“你咋拿我开玩笑呢,我们这是为你着急啊,你看你,就是不懂珍惜吧,这叫天赐良缘啊。”

“天赐炸弹吧。”

几个女生笑个不停。

透过冰冷的铁窗,伊雯再次见到了她。

伊雯本想和她永远不见,但一想到了她的身世和一起朝夕相处的时光,难免心生怜悯,决定见她最后一面。

狱警劝伊雯回去吧,因为自打被关进来时,她就已经疯了,不管是装疯还是真疯,都相见无益。

伊雯坚持自己的想法。

穿过层层铁门,伊雯开始心神不宁,她要怎么开口,她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说的?都已经闹成那个样子,还有什么好见的?算了吧。

伊雯忽然从凳子上起身,打算要离开,只听狱警传唤金妍俪的名字。伊雯到底是没有走出这间屋子。

金妍俪再一次出现在伊雯的面前时,她完全是另外一个样子,她曾经一头美丽的秀发被全部剃光,曾经一弯新月的笑颜消失得无影无踪,呆滞的眼神可以告诉别人,她大概真的是个精神病人了。不管伊雯问什么,妍俪都不回答,只是喃喃自语说:“报仇,报仇,她们都是坏人,她们都是坏人,我被她们毁了,我被她们毁了。”

她真的已经精神崩溃。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我差点被你害死,这些你都忘了吗?”

任凭伊雯怎么问,妍俪都在低着头嘟嘟囔囔,仿佛没听懂。

或许她早就已经疯了,在参赛之前就已经有要疯的趋势,直到最后事情败露,她最终把自己逼疯了。

“我怎么这么傻,把你当成了一个正常人,我还和你交心,我都做了什么。”伊雯嘲笑自己的愚蠢,她总认为自己是个挺精明的人,可被人糊弄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看来,对于她已经多说无益,伊雯说:“好了,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我也该走了。”

说完,就起身离开。

“等等!”

妍俪忽然站了起来。

“你先别走,小雯姐,我还有几句话要对你说,我不想伤害你的,但我没有办法,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做了那些事。”

伊雯听了这话有些生气,怒道:“我没对不起你啊,你的那些恩恩怨怨干嘛牵扯上我,拿我当炮灰,你卑鄙!”

妍俪说:“我已经是个快要死了的人了,你可不可以再听我说几句?”

妍俪一边哼哼唧唧唱着曲调,一边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跳起了舞蹈,穿着囚服的她已经没有了任何美感,她带着手铐舞蹈,把审讯室当成舞台,不在乎任何人的异样眼光,却让人看着越发悲凉,越发凄惨。

妍俪喃喃自言自语道:“你知道吗?这支舞还是我的妈妈教我的呢,小的时候,我记得她是一名舞蹈老师,她会在我面前跳起这支舞,后来,爸爸没有了,妈妈也不见了,我也渐渐地忘记了这支舞蹈,再后来,我终于遇到了一个喜欢看我跳这支舞蹈的男生,他说他想看我跳一辈子,可后来他变心了,被陆露家的金钱地位迷倒了,陆露不肯放过我,雇人打我欺负我,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做?今天是我最后一次跳起这支舞,如果《寻梦环游记》里的世界是真实存在的,我真的好想再见到我的爸爸,只有爸爸才不会伤害我,只有那个世界才不会抛弃我。”

“好了好了,时间到了,金妍俪!你该回去了!”女看守的声音十分冷漠。

伊雯不记得妍俪是怎么被带走的,只听见她悲凉的哭声渐渐消失在空荡荡的监狱里。

伊雯对着空空的屋子,对着冰冷的铁窗自言自语道:“你报仇了,那几个女的都没有好结果,不过,你也完了,何必呢?何必为了仇恨毁灭自己呢?”

伊雯高跟鞋哒哒哒的声音在监狱里显得十分响亮,她走过长长的走廊,离那间屋子越来越远,不知为何,她的眼睛有些模糊,是泪水。

短短不到一年时间,她先后被两个人欺骗。即使是个没心没肺的,恐怕也遍体鳞伤,她回想起曾经走过的岁月,又何尝不是一路披荆斩棘过来的?谁的青春是一帆风顺?谁的人生不是风风雨雨?人和人相处真是奇怪,不一定你对别人好,那个人也一定要以同样的方式作为回报,不求天长地久,只求问心无愧。

白雪皑皑的监狱外一望无际,人迹罕至,伊雯座车离开了这个充满伤感的地方。望着车窗外匆匆而过的风景,看着一颗颗树木渐渐远去。伊雯没有任何欣赏的兴致,她仿佛觉得这些年匆匆而过,就像窗外的某处风景,过去了就真的过去了,而妍俪的人生即将定格,成为碎片,不再继续。

从那之后,伊雯变得不爱说话,不再喜欢玩手机,不再喜欢模仿秀,她喜欢上了一个人孤独的感受阳光的温暖,喜欢上了一个人喝咖啡时静静的喜悦,她想要另外一种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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