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会打仗吗？”苑璃苏仰着头问庞黄。
“不知道。”庞黄好像还惦记着刚才的尴尬，随口说道，“我只知道，如果打仗的话，‘名额’可就多了。”
苑璃苏握着庞黄的手忽然颤抖了一下。“你是说，你觉得我们为了‘名额’，应该打仗？”她用发颤的声音问。
“没没，我哪能那么想。”庞黄说，“只不过咱们说了也不算，对不对？我不这样想，可难保别人不这样想呀。”
苑璃苏又颤抖了一下，抖的幅度比刚才更大。“你的意思是，你相信有人会为了‘名额’去制造战争？”
“这谁知道呀？”庞黄有点奇怪地看着她，“我只是个小老百姓，哪懂这个。不过就算有人这么干，也不稀奇吧。”
“‘名额’就那么重要吗？”苑璃苏出神地说。她看上去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对我来说不重要，因为我没资格申请‘名额’。”庞黄轻轻笑了一下，似乎想缓解这突如其来的尴尬，但没什么作用。他只好正色道：“其实‘名额’满足的是人类的一种心理。站在全人类这个角度，这种心理是有利族群发展的。”
“什么意思？”苑璃苏皱眉望着他。
“没什么意思呀，我只是说这个道理。”庞黄不太确定地说，“你想，新出生的人越少，人类进步就越慢嘛。别的不说，你就看看现在的流行乐坛，还是两三百年前那些人在唱，唱的也还是那些调调，这说明什么？说明大家虽然活得很长，可是思维还是固定在年轻的时候，改变很少。这还怎么发展啊？”
苑璃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所以我们为了进步，应该创造更多‘名额’？”她问。
庞黄又一次强忍住走过去抱她的冲动。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么不忍见到她泫然欲泣的样子，更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变成这副样子，但他至少明白这绝不是个好主意。
“我可没说过‘创造’。”庞黄定了定神，说，“‘名额’可不能‘创造’。我只是说，逻辑是这样的。要不咱们还是别聊这个——”
“——如果逻辑是这样，那《永生宪章》错了吗？”她用很认真的语气说，“如果人类要进步，就不该永生？难道‘天赐派’是对的？”
“我的天，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庞黄吓了一跳，“我说，我们干吗要讨论这种问题，这不是我们该——哎——”
他忽然想起了什么。
“——哎，你怎么知道‘天赐派’的？”庞黄也换上了很认真的语气，“你可不像是学历史的。别告诉我你跟他们有什么瓜葛——”
“我没有。”苑璃苏简单地说，但语气里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的神情看上去有点失望，又有点怜惜。
“咱们接着往前走吧。”她说。这句话里充满着叹息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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